讲经大会结束了,以一种无人预想到的方式,而相关消息,则随着人流,开始于城内疯传。
某座酒楼。
食客们三三两两,攀谈议论,话题中心,自然是围绕今日盛会。
“这个时辰,讲经大会也该结束了吧,”一名留着八字胡的商人捻着胡须,端起酒杯,一饮而尽,叹息道
“谁能料到,去年还败北的和尚,今年就卷土重来了。”
京都人对和尚的印象是复杂的,恶感其实也说不上,毕竟也没甚交集。
加上禅宗会营销,慈眉善目,救苦救难的人设,还是立得很成功的。
但若说好感,也欠缺。
只道是“南方蛮夷”,天朝上国,自带贬低滤镜,故而,对于朝廷为其扩建寺庙,主持法会,许多京都人很抗拒,但又知大势难违。
“我就想不通,朝廷干啥让他们进来?”
“唉,可惜武康伯不在了,否则,岂容南夷和尚猖狂。”有酒客愤愤。
却终究只是嘴上快活,没人觉得,朝堂力推下,今日会有意外。
而就在这时,外头突然声浪嘈杂,一名穿洗的发白长衫的中年人抢进门来,激动道
“子死了么?”震惊后,有人发问。
众人面面相觑,没人吭声,但又好像,都懂了什么。
……
“呵,有趣。”
延禧宫,池子内,身段妖娆的胡贵妃大半身子泡在水中,水汽氤氲,衬的她面若桃李,只是那眼眸中,却是神光敛没。
十指青葱,于面前一划,池水荡漾间,画面破碎。
胡贵妃目露沉思佛道之辩,输赢其次,都是那两家争斗罢,只是这齐平显露真容,却是一桩天大的烂摊子了。
念及此,胡贵妃微微一笑,就听门外传来脚步声,有宫女隔着门喊“娘娘,陛下又来了,是先请进小厅么。”
胡贵妃慵懒地打了个鼻音,说“不见。”
门外宫女愕然,却也不敢多问,小碎步出了宫殿,来到门外,朝着等在门口,面带微笑的景帝福了一身
“陛下,娘娘还在沐浴,不方便迎见。”
景帝笑容僵住,眼神闪烁“不见?”
“……是。”
景帝沉默,心中突然有些不安,本来已经逐渐“接受”自己的胡贵妃,为何一改常态?
出事了……他没纠缠,当即上马车,说道
“速速回宫!”
护山下墨绿竹林随风波动。
忽而,一只白鸽,自京都方向振翅飞来,掠过竹林、石阶、青坪……
于“扑棱棱”声里,从故纸楼敞开的窗子钻进去,站在了悬挂的一根木棍上。
禁欲系女先生正在读书,闻声抬头,念力一转,鸽子口中衔着的一封纸卷,落入手中。
旁边,团成一团的橘猫睁开双眼,盯着白鸽若有所思,吓得鸽子振翅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