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图日后东山再起,穆萨率残余教众远遁西域,十年前,来到了格尔贡草原,当上了血狼蛮的国师。
八年前,年轻的血狼可汗霍伊玄继承汗位,亲口向穆萨承诺,只要帮其夺取大胤的边境重镇紫塞,他便发兵相助他夺回圣火教教主之位。
双方名为君臣,实则只属合作关系,相互之间勾心斗角,彼此一直防备着对方。
“啪”,术赤伏地听命,失神的眸子里没有任何的光泽,蛮将缓缓道来:“末-将-不-知-道。”
闻言,穆萨微微有些吃惊,随即冷笑了起来,“呵!好你个霍伊玄,竟然那么防着老夫........”
话音刚落,陡得卷起了一阵猛烈沙风,风声呼啸,遮住了两人的身影,也屏蔽了二人的声音。
周围的夜狼卫骑手们,压根听不清国师和千夫长在说些什么——当然,也无人胆敢上前询问。
只得纷纷开始下马歇息,或横七竖八的靠在马腿上小憩,或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饮水吹牛。
已是最热的八月中旬,哪怕太阳已快下山,一阵阵的热浪还是如流火般炙烤着大漠。
热气蒸腾,即使是最吃苦耐旱的者焉战马,也受不了这炎热的天气,战马的口中,不停地喘着厚重的粗气。
就在这时,隔着大漠沙风的另一端,也隐约有黄尘腾起!
似乎有另一支骑兵队伍,也朝着这个方向奔袭而来。
与夜狼卫不同的是,这支队伍,人静默,马衔枚,在沙风中竟然悄无声息。
然而,那股特有的肃杀之气,却是怎么都藏不住的。
“恩?前方怎会有一支人马?是谁?紫塞边军?”感受到极其凌厉的杀力,循着沙风而来,穆萨的蓝色眼珠陡然冷凝。
就在那一瞬间,一支穿云箭忽地腾起,在天空中一闪而逝。
那焰火,是紫色的。
紧接着,第二支腾起,然后第三支,第四支.......满天皆是紫色箭花。
那是——发现敌军的紧急性号。
紫塞。
西烽火台是第一道哨卡。
然而,在长达足足七十里的边境线上,仅靠一座烽火台示警是远远不够的。
考虑到这个情况,紫塞边军的最高统帅,秘密培养了一群由胤羌杂居的少数民族混血骑兵部队,用于巡视西边境线。
而这支精锐部队,成为了紫塞西面的第二道哨卡。
也是最后一道保险。
如遇紧急情况,可以立即释放紫烟穿云箭示警边关。
穆萨看了术赤一眼,那一瞬间,术赤猛然回过神来。
“国师?刚才,刚才末将怎么了?”术赤诧然反问。
穆萨眼睛里刻着深深的冷笑:“没事,被风沙迷眼而已。”
“哦?”术赤正自吃惊刚才发生了何事,然而就在那一刻,对面发出了“唰”的一声弓响,似乎有什么利器破空而来!
术赤抬眼一看,突然眼神大变,霍然转身挥手,厉声命令,“所有人,上马!”
可是,为时已晚。
所有的夜狼卫蛮兵都骇然抬头看着半空:
漫天的飞箭已经呼啸在天空,撕裂着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。
黑压压的织成了密密的箭网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抛射袭来。
声未消,夜狼卫的蛮骑们已经成片成片地栽倒。
箭雨过后,又是一声响亮的指哨声。
术赤循声望去,一匹火红色的骏马踏地而来,骑将一身红袍明光甲,头戴二叉燕虞冠,身背九霄龙吟弓,手里持的,竟是一杆碗口粗的寒铁龙牙枪,而身段却是窈窕无比。
“吓!”竟是一名女将?
由于是仰视的角度,女将仿与天空相接。
常年的御马为伴,那女子大腿上,竟然没有一丝的赘肉。
天气炎热,盔甲被汗水一浸,曲线展露无疑。
却又不是,大胤国璃月地区女子的那种曲线:
弱柳扶风,娇小玲珑,柳腰花态,娥娜翩跹。
而是属于紫塞边关女子特有的:
傲然红颜三尺剑,银甲护国胜红妆,长枪起夭矫龙翔,一箭曾挡百万兵。
术赤虎躯一震,看到了女将身后的两面指物旗。
左旗上镶着:风林火山天地人鬼神。
右旗上绣着: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。
“你.....你是......”术赤认出了来将,脱口惊呼。
就在这愣神之际,那女将一个欠身,发力催马。
火红的身影,眨眼已经来到了穆萨与术赤的面前,
停枪纵马,举枪便刺。
她整个人,就似一支杀阵的枪,所向披靡。
人枪合一,枪劲中,隐隐伴随着龙吟之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