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才前日倒是偶得一拙作,今日这么多人再此,就由我抛砖引玉,请各位也不吝赐教。”
此子在京中也算的上一害,仗着刑部侍郎的威风,不说作恶多端。寻常人犯事到他头上,轻易也绝不会放过。
前日什么诗作倒是没听闻,倒是听说江南道的一位富家小姐在京中游玩,被这位侍郎之子当街调戏,本也没什么大事。
可是那位小姐的护卫,却是出了手。一行人被随后赶到的刑部公差给带往刑部了,那一家子这个冬天怕是不好过了。
房映宣倒是没听闻此事,请教道:
“既然林公子有佳作,那就请吧。”
林洋看着厅内众人,眼睛余光却是望向那位刘指挥使的独女。得知她今日来参加这诗会,这让一直对其颇为垂涎的林洋,可是花了大价钱买了这一佳作。
亲咳两声,林洋吟道:
“城南山岭秀,积雪浮云端.林表明霁色,城中增暮寒.”
一气说完,堂内之人皆是放下手中事物。京中还有此大才?是林府幕僚?还是那大隐隐于市的高人?
自然不会有人认为这是那林公子自己所做,在座之人大多是知根知底。
林公子若是做出,两座山峦叠嶂起,一道沟壑不见底。倒是符合他的水平,这首诗若是这草包做的,那在座都敢去跟靖王殿下讨教一二了。
房映宣正要说话,却不想那位年轻侍郎大人已经开口,神色不善道:
“敢问林公子,当时我想做乃是一首六韵十二句的五言长律,然才思枯竭才得这几句。不想林公子又是从何处得来?”
若是别人,这么多人的情况。怕是不会当面揭穿,可不是别人,这位侍郎大人可是出了明的非黑即白啊。
那个小厮不是跑腿的,是户部侍郎府上的?竖子安敢害我?
此刻林洋心里却是苦涩的很,今日不管如何,面子里子肯定是丢的干干净净,好在还没有到最关键的时候。林洋连忙开口道:
“一直听闻大人精于政事,但是大人之才又何止如此。今日小生不才,斗胆要让这帝京之人都知晓侍郎之才不输靖王。”
刚刚那首诗倒是没有让人觉得此人有什么惊奇,眼前这一幕倒是让不少人都觉的此子有些急智。
异地相处,这般尴尬的局面,不仅仅没有折损半分气度,反而让户部侍郎暗自点头。不得不说,在座之人对这番对答都还是能够满意的。
连太安公主看向侍郎的眼睛,都更加有几分神采。这位侍郎大人却是不为所动,微微点头并未多言。
房映宣眼见场面气氛凝滞,连忙出声道:
“诸位莫非忘记了,咱们的侍郎大人,可是当年的状元郎,若是没有这等文采,岂不是说明我大衍朝没有英才了。”
堂下众人连忙称是,这所来之人地位越高,就越是不受主人家把控。这房映宣刚刚将气氛略微活泛,孔夫子又看热闹不嫌事大道:
“这侍郎之才不输靖王,我却是不信。靖王殿下都这般挑衅了,还不下场?莫不是江郎才尽了?”
秦舒闻言倒也没有推辞,手中提着兰烧醉,走向窗口,推窗而望。
寒风凛冽,从窗户直灌而入。风中夹带着落雪,落于秦舒眉间。饮下一口兰烧醉,此刻秦舒却一时想不起来。
哪首佳作符合此情此景,而堂内众女子此刻却是心都要随着靖王殿下的眉间雪一般,快要化了。
落尽琼花天不惜,封它梅蕊玉无香?后两句是什么来着?
不是秦舒故作高深,实在是本就不善诗词,除了前世极为朗朗上口,或特别喜爱的之外,委实没有多少存货。
散作上林今夜雪,送教春色一时来?前两句又是什么?
就在孔夫子准备出言嬉笑之时,这位帝京嫡仙人终于开口道:
“千山鸟飞绝,万径人踪灭。孤舟蓑笠翁,独钓寒江雪。”
太平公主闻听此诗,微微一愣。开头四字连起来乃是千万孤独?
自己这位九皇兄,倒真是出乎太安意料之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