笃笃笃的敲门声响起,秦舒抬手,杨枫将门打开,两名浑身罩着黑袍的女子随着帝京的寒风进得门来。
厉曦云一进屋内微微眯起来好看的丹凤眼,因为刚刚在门外只感受到两个人的气息,不想房间内还有一人,要么此人精通敛息之术,要么此人功力不在自己之下。
“厉宗主大驾光临,不知旁边这位是?”
秦舒作为此间主人,在杨枫奉茶之际开口。
“此乃劣徒,亦是我圣教圣女,本宗主历年来精修武道,所以宗门之事大多都是劣徒代为管理,对于宗门情况了解最深,既然靖王殿下要全面了解我教内事物,自然要带过来,一来是认认门,二来也是好让靖王殿下能够了解清楚。”
听着厉曦云的话,秦舒微微点头。一个组织架构完成,其实掌权者并不一定要了解全盘,只要能够把握脉络,如听风楼,可能秦舒对于听风楼的了解还不如杨柏、杨柳等人。
“厉宗主考虑的很是周祥,那就请这位圣女不吝赐教,也好让本王看看,二十年养精蓄锐,圣教还有几许实力?”
薛烟瑶闻声抬头,看向出声之人。熟悉的脸庞和身形,气质却截然不同。以往身上万事不挂于心的洒脱没有了,手中拿着盏茶向自己看来。
眼眸中闪现的掌控全场的自信和睿智的从容,不得不说,相对而言此时的秦舒比以往更有魅力。薛烟瑶一开口,声音尤为嘶哑,显然还是不想让魔教圣女与秦舒的红颜知己有所联系。
“禀靖王殿下,我魔教本有六宗三门。六宗对应六道,三门对应天地人,此乃自古便有的架构。二十年前天海崖一役后,我魔教实力大损,由明转暗,此乃是江湖人尽皆知的事情。而二十年间我魔教虽不敢说恢复全盛时期,却也是恢复了些几分往昔风采。”
眼看秦舒不言不语,就只是盯着自己看,也不接腔。这九郎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难对付啊。
“目前教内不说暗子了,在靖王殿下面前恐怕有点班门弄斧了,毕竟有听风楼珠玉在前。仅谈论我圣教目前能够为靖王殿下的大业提供的支持,白银一百万两,知微境一人,内丹境二十一人,合融境二百之数,至于合融境之下,对于王爷大业也无甚臂助,索性也就不提了。”
听着这魔门圣女的嘶哑嗓音,秦舒也不禁感叹。
百足之虫死而不僵,自己在数之不尽的钱财支撑下,以庄家和各地方豪族,也不过才招揽不足双掌之数的内丹境,这魔教第一次合作便已经拿出了武力上的优势。
今日方知天下之大啊,以往一直在这帝京城中,还真以为天下英雄不过集英殿中一隅之地。
“钱财方面倒是不需要贵宗支持了,人手方面当下需要的是尽快安排一批底子相对干净,武学杂乱,不要一眼就被人认出来根底之人,我要安排一批人先行入那集英殿。另外的人手,目前不急,等来年开春后,我另有安排。”
是啊,这靖王殿下背后可是有着一个庄家。若是没有庄家在背后鼎力支持,一位王爷,靠着出宫开府那些赏赐,可盘不下如今的大好局面。
一个并非庄妃亲出的皇子,就值得庄家这般豪赌?这庄家可是手握半个兵部,和大衍王朝战力巅峰的六十万边军,近两年更是一改往年积弊,将西北打造的固若金汤。
“王爷,知微境界之人,乃是本门遗老,今夜过后,会让其星夜兼程。赶往帝京之中,随侍王爷左右。今夜王爷说后院之中缺个管事之人,我教圣女可担此重任”
厉曦云赶忙将后续安排说出,生怕在有什么幺蛾子。所以说怕什么来什么,秦舒不在乎旁边杨枫和柳老怪异的眼神。
“厉宗主这不是多此一举嘛,又是安排遗老,又是安排圣女的。依本王看来厉宗主直接入住我这王府之中,岂不是两全其美。”
“此事决不能行!”
谈完了这魔宗能给予的协助之后,接下来就要谈论魔教需要秦舒付出什么了。秦舒无非是故技重施,先让其乱点阵脚,好将‘价格’拉低。
虽然手段不入流,却是非常有效,可结果出乎意料,还没等那位宗主开口,第一个蹦出来的反而是那位圣女。
秦舒直视这个女子,刚刚情急之下,这位女子暴露了原本嗓音,如黄莺鸣柳,端的动耳,只是似乎非常耳熟。
“我们来靖王府中,乃是投奔而来,此乃为权谋纵横,相互依存。可若是靖王殿下有此想法,我全宗上下恕难从命。所谓娶者为妻,奔者为妾。我宗宗主虽然不是什么豪门贵女,却也是我圣教几千人脸面所在。若是为了宗门复兴,甘愿委身他人,那我们这数千人恐怕武道之路从此坎坷,以后还以何脸面对天下悠悠众口。”
如果、假设秦舒没有想错的话,堂下这个侃侃而谈的奇女子,似乎、好像、可能。
应该是薛大家?薛烟瑶?
那个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两年的存在?
此情此景,秦舒可不敢让她摘下面罩,来应证自己的想法,这可能是秦舒这几十年来,屈指可数的尴尬局面。
“咳咳咳,本王也是随口一说。此事延后再说吧,先说说贵宗需要本王做到什么?”
薛烟瑶还不知道情急之下的一句话,已经让玲珑剔透的靖王殿下揣摩到了端倪。莫非这就是秦舒一直以来不喜欢自己的原因?
“第一,我宗门需要一处名山大川能够真正的树立宗门。如果是天海崖最好,于破败之中重生。第二,靖王殿下以后不能让庙堂势力插手江湖之事,尤其是一些宗门已然投靠了一些朝堂之人。望日后若是有人借助庙堂势力对付我宗门,靖王殿下不可袖手旁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