乾清宫前,各位朝臣三三两两交谈。或是新政解读,或是相互寒暄。乾清宫内没有传出宣听的口谕,大家基本就是怎么来的怎么回去。
当然,也有一部分愁眉苦脸暗自叹息,想必是上面交给的差事没有办好。
秦舒一人站在一处,背对着众人,自出宫开府以来,据说别的皇子再不济的也是与诸位朝臣其乐融融。
偏是这靖王殿下,那真是七个看不上八个瞧不起。
对于朝堂诸公可谓是不假辞色,说的好听点是清冷孤傲,说的难听点就是目中无人。
此时一人站在檐下,身材修长,颇有一种遗世独立的风度。
秦舒可不管别人怎么想,心里还在盘算着等会怎么跟庄妃解释上次临阵脱逃的事。旁边突然传来清冷的嗓音:
“呦,今儿个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。这不是名动帝京的桃花仙人嘛,不对不对。在这皇宫重地应该称为靖王殿下,是在下失言了。”
只见来人身长八尺,面如冠玉,头戴纶巾,身披鹤氅,飘飘然有神仙之概.只是这一出口偏偏就是阴阳怪气。
用一句话来说,人挺好的可惜长了一张嘴。来人正是新任的大衍书院夫子,也是上任夫子的关门弟子。
旁边有官员注意到,这边似乎要有事发生,连忙招呼左右观看。
“哎哎哎,快看那边,这孔夫子可算是遇到这靖王殿下了。估计有好戏看了”
刚刚这几个兵部的员外郎正在讨论今年入冬棉衣配发的问题,听到同伴招呼,连忙看去。
一名看着明显年轻的员外郎,忙问刚刚招呼的前辈。
“敢问庄兄,听说这孔处安孔夫子,与那靖王殿下也算的上的师承一人。但是这话里话外为何带着一丝火气。”
那名被称为庄兄的官员,听到这位新晋的员外郎的问题。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:
“贤弟入朝上短,不知其中内因。两人本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,去年这怡香苑出了一位薛花魁,琴棋书画无一不精,生的更是沉鱼落雁,身段妖娆。
说到这里眼睛似乎都开始冒光,回过神来看看左右那怪异的眼神,轻咳两声继续说道:
“咳咳,那花魁本与那孔夫子引为知己,不曾想还没等到孔夫子成其好事。这靖王殿下一首《桃花歌》名动京城,当夜便拿着桃花枝成了薛头牌的入幕之宾。这等‘夺妻之恨’岂能轻易放过。不说了不说了,先看戏。”
众人连忙向那两人看去,只见靖王殿下听到来人讥讽的声音,将身子微微转过来。线条分明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。
“孔夫子没在书院教书育人,今天怎么有时间来到这乾清宫?没去怡香苑楼下听听曲,那薛大家白天也是会献上两曲。可惜啊,薛大家最厉害的还是萧艺,云夫子怕是无缘得见,可惜可惜。”
随着秦舒脸上露出一幅色与魂授的样子,周边的官员都露出了男人都懂的笑容。
反观孔处安脸上却是一阵红,一阵白。板出平时的刻板样子,训道:
“此乃朝东重地,你岂敢这般孟浪。朝廷枢密之地,说这些不三不四之事。简直是不分轻重,斯文扫地。”
“哦?原来琴萧之艺在孔夫子眼中是不三不四之事。那请教孔夫子,听说你乃琴萧双绝,敢问这不三不四之事上下了几许功夫?”
“哼,逞口舌之利而已。不知道是不是先生年迈看走了眼,与殿下同门。真是让我情何以堪啊。”
“这就是孔夫子的不是了,怎么骂先生老眼昏花,他日我见到先生,肯定帮你问他,是不是如你猜测这般。”
“你!!哼,话不投机半句多。”
云处安说罢,拂袖而去。周边的人见怪不怪了,这两人互掐一年之久,以往都是在怡香苑或者教坊司,这在宫内尚数第一次。